深度|城市竞争的中国局(4)

经济重心的进一步南移

下图是2008年、2010年、2015年、2017年几个年份中国内地GDP最大的20个城市的排序。

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,当消费而非生产成为影响经济活动的最重要因素,中国迎来了经济重心进一步的南移。在传统工业的时代,哪里靠近矿产等上游资源,哪里就可能发展成为工业城市而聚集人口;然而在当今世界,哪里聚集人口,哪里就能有更活跃的服务业,哪里就会有更好的经济表现。

2008年,在GDP总量前20位的城市中,北方城市还有北京、天津、青岛、沈阳、大连、唐山、烟台七个,到2017年,只剩下了北京、天津、青岛、郑州和烟台五个。除了郑州新进入这个序列,沈阳、大连、唐山都退出了全国二十强的行列,二十强城市中也没有了东北城市的身影。

北方城市的逐渐式微,气候是绕不开的因素。气候对宜居程度影响甚巨,的确在相当程度上影响人口的迁徙(详细分析参见《东北经济还有希望吗?》);除此之外,产业也是北方城市的短板,绝大多数北方城市在所有制上高度依赖国有企业,民间经济活力不足,计划经济残余尾大不掉,而在产业结构上也明显偏重。

譬如曾长期跻身二十强城市之列的唐山,在钢铁去产能和河北环保限令的背景下,经济增速趋于低迷,到2017年已跌落至全国第24位。时至今日,唐山的工业比重高达57%,服务业比重仅有34%,工业比重仅仅比珠三角制造业重镇(拥有美的、格兰仕、万和、容声)的佛山低1个百分点,高于其他所有二十强城市。而第三产业比重仅有34%,更是GDP前25位的城市中唯一一个低于40%的。

从工业中国到商业中国

2010年,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。在完成这一里程碑后的第三年,中国的第三产业比重超过了第二产业。

回望2008年,中国主要城市的首要经济支柱,大多还是制造业。当时全国GDP排在全国前20位的城市,第三产业比重高于第二产业的只有京沪穗深和武汉。而到2017年,这一现象已全然改变,第二产业比重高于第三产业的只剩下宁波和佛山两个。

正如前面所提到的那样,人口决定消费,而消费则深刻地影响了城市经济的活跃程度。

成都,近些年炙手可热的网红城市。2017年,成都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排位比GDP总量还高出三位,达到全国第五,除了京沪穗之外,仅低于常住人口2800万(相当于成都常住人口的1.75倍)的直辖市重庆,在过去的9年里,成都的消费力不仅超过了武汉、南京和天津,甚至比GDP已高居全国第三的深圳还要高(正如前文的分析,深圳和成都形成了一对镜像,深圳平均年龄低“上有老、下有小”的青年比例较高,因而负债率高企消费相对节制,而成都相对平均年龄较高且房价较低,负债率相较深圳低消费则更积极)。

我们不难发现一个规律,如果说在“世界工厂”的时代,城市的工业和外贸能力决定了城市的实力;而在内需拉动日益显著的这些年,一个城市的人口集聚和消费能力,以及其背后的第三产业发展水平,对城市地位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影响。还是来看前面的表格,成都、武汉、南京的位次前进非常明显,成都、武汉跻身前十,南京也超越了无锡。作为传统制造业基地且外贸十分活跃的苏州、无锡、宁波、佛山,几乎无一例外,都出现了相对地位的下降。

城市需要商业,商业塑造城市。当城市的宜居程度越来越成为不同城市竞争的焦点,商业服务的水平也成为城市竞争力的重要维度。“新零售”的浪潮方兴未艾,打通线上线下的品牌入驻,覆盖核心商圈的全民互动,再到本地生活、移动支付的每个细节,技术改变消费体验,更重塑城市竞争的格局。

时光匆匆,2009年的“光棍节大促”,已经成长为现在的“天猫双11”。庞大的中国市场,是数字化商业基础设施最大的试验场,也让中国在支付、物流领域屡屡刷新纪录,并驱动了底层的云计算和大数据产业。“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”,这一阿里巴巴的公司使命,实实在在地成为“商业中国”的动力,今天的中国,数字化的影响无远弗届,此时我们再来看天猫双11,它已经是中国数字化商业变革的最佳剖面。从这里,我们看到消费的力量,也感知实业的信心。

从工业中国到商业中国,当然不意味着工业已不再是这个国家的经济支柱。商业和工业的关系从未像今天这样紧密,依托庞大的消费者和数据这一新能源,商业都会的发展,正在照见新制造的前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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